暖意似乎已經退去,秋風剝去了樹的外衣,筆直的樹干留下的只有那干裂的枯枝。躲在脫落的樹葉里,此情此景,深感有一種悲秋的凄涼和一絲孤寂,難道秋意總會給人帶來不安思緒?不過,我無法否認,這種感覺正是我想要的,我不能拒絕秋的好意,她了解我的心思。
就在這樣的季節里,總有一個人會讓我想起,對她的思念就像把秋葉用火點燃,無法壓制的要把身體燒干。站在季節的門檻上,我們嗟嘆著時光匆匆,歲月無常,不禁喃喃自問,其實對于秋,我一直有一種隱隱的期盼:酷暑時節驕陽似火,屋外曬得滾燙,屋內烤得像蒸籠,夏天的張揚跋扈讓我們有點舉步維艱,然而只要想想秋天到來時湛藍高遠的天空,秋高氣爽的樣子,心里就會涌出絲絲的清涼。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的確如此,只要一進入秋季,暑氣就會漸漸逝去,此時的藍天淡泊安寧,白云飄逸悠揚,陽光和煦恬靜,風兒清冽柔爽,雨兒稠密晶瑩,空氣清新宜人,帶給人們一個舒適愉悅的節氣,正如古人所說:“天涼好個秋!”曾一直以為秋是葉落的季節,是詩人吟唱不完的纏綿,是悅畫者勾繪想像的色彩。而今才知,原來秋是屬于那些能夠將自己生命中的全部熱情融入進去的每一個人的。
秋,它總是帶著一絲淡淡地思念走進我們,借以葉兒向凝視它的我們訴說著傷感之意。秋風呤起,似如天籟的旋律,為這舞動的葉伴奏,葉也感受到了風的情意,用它那近乎完美的舞姿,舞向生命的盡頭。靜靜地凝望著,凝望著這即將謝幕的舞曲,好想問聲落葉:你的離去,是風的強求?還是樹的不挽留?卻終是未問,是怕,怕自己的贅語也會打擾這美的意境。此刻,我只愿化作一縷輕煙,飄游在這夢幻的虛實之間。
其實美的不僅僅是秋天的風,秋天的葉。有詩云:“碧落桂含姿,清秋是素期。一年逢好夜,萬里見明時……人間系情事,何處不相思。”想想若自己沉浸在這桂樹的幽香與清影之中,那所謂的相思之意,又豈止是“一種相思,兩處閑愁”?辛棄疾在《太常引》中一句“一輪秋影轉金波,飛鏡又重磨”更是把秋月呤活了。
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中秋夜,獨自一人品味著“月在他鄉看”的感覺。蕭瑟秋月!難道你本身蘊蓄著一種情感——就叫“思念”嗎?今晚不知秋月睡著了沒有,獨自徘徊于萬籟俱寂的秦淮河畔。在這生命中無數次重復著的季節里,在佳人寂寞呤唱的黃昏,真想獨倚望江樓,在蕭瑟的秋風吟詩作賦,做一個純粹的江南才子。靜觀一江秋水,迷離的眼神,嘴角輕輕地一抿,無人會解臨意。哪怕只是一望,一望就是一生,一望即成為永恒——一層涼意一層秋,從早晨開始,就有了些許寒意似的。我早已習慣了晨練。清晨換上跑鞋,走出戶外,空氣中飄浮著淺淺淡淡的煙霧,霧水觸在臉上,感覺是那么的舒暢。沿一條蜿蜒曲折的小路慢步跑起來,陣陣涼意迎面拂來,被昨晚秋雨沖洗過的天地多了幾分明凈,多了幾分豁達;同時也多了幾分寂寥,多了幾分蕭瑟。就仿佛在一夜之間,一場秋雨一場寒,秋天的步履就如約而至了,我試圖去尋找晨曦的第一縷霞光,可是,驕酷似火的陽光不見了,東方的天際只有幾抹淡淡的暈紅色,籠罩著遠遠近近的景物,為它們披上一層金黃色,均勻而又明媚。走進瀟瀟秋雨,獨自漫步湖邊,叮嚀的雨打破湖的寧靜,水天一線,一線就將成為永遠無法跨越的距離,天依然是天,水依舊是水,而楓紅只是相連水天的一線虛渺和無法吻合的距離。雨后,楓依然如火,湖面又會恢復它那幽思與清澈。秋,伴風、伴雨、伴所有斜風細雨的記憶……花已落盡,只有雨后的楓紅在風中等待,等待著又一年的秋。楓紅隨風逝去,生命卻在不經意中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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